着老太太去世的由头,私吞家产,不管府里人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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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儿攥着茶盘的手指节发白,檀木纹路硌得掌心发麻。滚烫的茶盏在托盘中轻轻震颤,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却掩不住主位上骤然凝固的空气。邢夫人尾音落下的刹那,王夫人腕间翡翠镯子磕在紫檀桌面上,清脆声响惊得廊下铜风铃叮咚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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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平日里端庄持重的当家夫人此刻如同被抽去筋骨,脊背佝偻着倚在湘妃竹榻上,月白绫帕死死按在唇畔,指缝间洇出的水渍混着胭脂,在素绢上晕开惨淡的痕迹。锦儿偷眼望去,见王夫人眼底血丝密布,泪珠子砸在膝头的《女诫》书页上,洇湿了“夫为妻纲“几个朱砂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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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秋雨不知何时落得急了,雨打芭蕉的声响里,邢夫人慢条斯理地转动着鎏金护甲,将一方账册推过八仙桌:“妹妹且瞧瞧,这月绸缎庄的进项,可比去年同期少了三成呢。“话音未落,王夫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掩住口鼻,指节泛出青白,像是随时会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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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白玉茶盘在颤抖中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是老宅屋檐下那串将断未断的铜风铃。她偷眼望向主位上的王夫人,只见那抹绛紫色缎面旗袍微微起伏,檀木护甲正有一下没一下叩着扶手,在寂静的花厅里敲出令人窒息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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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在库房盘账时......“邢夫人拖长尾音的话还萦绕在耳畔,锦儿几乎能看见王夫人眼底炸开的冷芒。那些藏在樟木箱底的暗账、连夜送往金陵老宅的十二抬箱笼、还有每月悄悄流入宫中的体己银子,此刻都化作无数只黑蚁,在她后颈密密麻麻地啃噬。晨光透过窗棂斜斜照进来,将王夫人鬓边的点翠步摇映得泛着幽蓝冷光,倒像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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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邢夫人说出“寅吃卯粮“四个字时,锦儿分明看见王夫人捏着帕子的手指骤然收紧,月白色绸缎瞬间被攥出褶皱。绣着金线缠枝莲的帕角在指尖微微发颤,那精心描绘的莲花仿佛被无形的手揉碎了花瓣。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却掩不住锦儿耳畔剧烈的心跳声——这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戳进了荣国府最隐秘的疮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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