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岁歉犹存向学心

帮着劈柴挑水，夜里等娘睡熟了，再就着微弱的月光抄书，指尖冻得发僵，就往手上哈口热气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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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福楼的掌柜念我可怜，偶尔让我帮忙抄写菜单，给几文银钱或剩下的饭菜，还总说：“小臣多吃点，读书费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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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里的同窗渐渐对我改了态度，或许是见我虽***活却能功课却没落下，或许是先生常在课上夸我“贫而不坠青云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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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我在墨台添墨，李子玉路过时，竟破天荒地没出言嘲讽，只是哼了声便走了，倒让我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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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远更是主动把多余的宣纸分我几张：“晏兄，这纸放着也是浪费，你拿去抄书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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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声道谢，把自己攒的半块墨锭递给他：“这墨送你，磨起来极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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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课后，王骞舟叫住我，递来一个油纸包：“怀之，我家厨子做的点心，你拿去垫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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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忙摆手推辞：“喻之好意心领，只是这太贵重了……”他却把纸包塞我怀里，眼底带着笑意：“不是施舍，是谢你上次帮我整理的策论批注，县太爷看了都夸条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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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纸包还带着余温，里面是几块精致的桂花糕，我想起娘许久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便小心收着，打算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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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把糕点给娘时，她先是嗔怪我不该受人恩惠，尝了一口却红了眼眶：“臣儿，这味道，让我想起你爹在世时，过年才买得起的糖糕。”她把糕点分成小块，说要留着慢慢吃，我看着她眼角的细纹，突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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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让娘在苦涩的日子里，能尝到一丝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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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后来又推荐我去官府的书局帮忙抄书，工钱比别处高些，又不耽误课业。书局的管事见我字迹工整，还让我负责抄写公文，每月能多赚一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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