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盏蒙恩心未平

距而生的自卑淡了些，私心也更明确了：若能和他做知己，娘是不是就不用那么辛苦，我是不是也能少受些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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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饼端上来时，葱花和虾皮的香气混着面香钻进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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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口大口地啜着汤，烫得舌尖发麻也不停歇，看着他用筷子优雅地挑着面条，细嚼慢咽却吃得香甜，我却连汤里的虾皮都没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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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于他或许只是寻常一餐，于我却是完成了道谢的礼数，更让我看到了希望——他没有轻视我，这层关系或许真能维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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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的汤饼比府里厨子做的有滋味，”他擦了擦嘴角，眼神真诚，“烟火气最养人，这汤里有晋朝百姓的日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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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暖，又有些酸涩：“本该我请的……礼数不能废。”嘴上说着礼数，心里却清楚，这顿饭拉近了我们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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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之交哪分你我，”他打断我的话，指尖敲了敲桌面，“何况往后还要常请教你功课，这碗汤饼权当预付束脩了。”见我发愣，他又补充道，“晏臣，我叫你怀之，你叫我喻之吧！我瞧你学问扎实，性子又正，往后咱们为君子之交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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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拂过灯芯，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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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他坦荡的笑容，突然想起先生说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可我知道自己的心思没那么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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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初的礼节性道谢，到此刻真心想与他结交，除了感激，更多的是抱着一丝功利的私心——这份友谊能为我遮风挡雨。可即便如此，我仍用力点头，眼眶有些发热：“好，王兄……不，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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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时阿婆塞给我两个烤红薯，说是王骞舟额外买的，还热乎地烫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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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并肩走在月光下的小巷里，红薯的甜香在夜色里弥漫。他说起洛阳的雪比这里大，说太傅家的梅园一到冬天就像落了云絮；我说瓦子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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