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盏蒙恩心未平

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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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学子都惊呆了，连掉在地上的笔都没人敢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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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玉脸涨得通红，攥着书卷的指节发白，却在骞舟沉静的目光里慢慢低下了头。我站在他身侧，看着他挺直的脊背，突然觉得那些压在心头的委屈，像被春风吹散的残雪般慢慢消融，可心底仍有块冰没化透——这声“布衣之交”，更像他对我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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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少年人的坦荡：“学问要比，品行更要比。他们学问不如你，品行若再差了，便连追赶的资格都没了。”说完松开我的手腕，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仿佛刚才那句“布衣之交”不过是随口说的寻常话，可书堂里骤然安静的空气，却在诉说着这句话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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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听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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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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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角落书案前坐下，指尖还残留着他拉过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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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在书页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原来这世道除了“寒门该忍让”的道理，还有人愿意为你站出来，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你：公道不该分贫富，风骨更不该被轻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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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份公道，终究要仰仗他人赐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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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笔时，手腕竟不似往日那般发颤，或许是知道，往后这书堂里，我也想要仰人鼻息了，可我也清楚，从此再没有纯粹属于自己的宁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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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把书院的青石板路染成暖金色时，我攥着袖袋里的四文钱，在书院门口等王骞舟。最初不过是出于礼节，娘常说受人恩惠要涌泉相报，这顿饭是必须请的，哪怕只能请得起巷口的汤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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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他身影出现的那一刻，心里却悄悄起了变化，除了礼数，竟还有些莫名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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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遍全身只有这点抄书赚的工钱，本是要留着给娘买菜的，此刻却觉得，能用这三文钱换个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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