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买些笔墨,娘有力气洗衣,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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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却把破棉絮往我这边挪了挪,自己缩在角落:“往后抄书别熬太晚,娘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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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又把暖和的地方让给了我,那床打了补丁的棉絮,早就薄得像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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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我抄完最后一本书,说书先生额外赏了块米糕,甜香味能飘出半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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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揣着米糕往回跑,远远看见娘站在柴房门口张望,鬓角的白发被风吹得乱舞,像落了层霜。把米糕递到她嘴边时,她咬了一小口就推回来:“臣儿你吃,娘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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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分明看见,她转身去灶台时,脚步晃了晃,扶着土墙才站稳,咳嗽声在空荡的柴房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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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里,我把新换的铜板塞进娘枕下,油灯照着她布满冻疮的手,那双手昨夜还在为我缝补袖口,针脚歪歪扭扭却格外紧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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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乱世里,我的笔墨虽轻,却也能为娘撑起一丝暖意,就像这柴房漏下的微光,虽照不亮前路,却足够焐热彼此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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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