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骨头炖汤都很香。原本以为以后都买不到了,竟然还能见老板重新开业。
老板笑笑,抓着抹布擦了擦手,用夹着乡音的普通话对贺光徊说:“嗨,总是要过日子嘞嘛,我撒子都不会,不卖猪肉还能啷个嘞?”
男人比贺光徊大不了多少,但笑起来的时候眼尾已经有很深的沟壑,他笑着问贺光徊:“贺老斯今天要不要点猪后腿?今早才从山上扛下来的黑珍珠哦,味道很巴适。”
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能重新见面总归是高兴的,贺光徊想也没想地点了点头,又添补一句:“再要一点筒骨,回家炖汤。”
“欸,好,贺老斯你等一下哈。”老板爽朗地应道,而后精心给贺光徊找了两根一看就长很壮的筒骨替贺光徊处理好。
在他帮着处理食材的时候贺光徊略略关切地问老板:“那你爱人好了吗?现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老板握着剔骨刀的手一顿,随后长长叹了口气,夹着一点局促的笑回贺光徊:“好撒子好嘛,发现的时候都晚期啦。”
嘈杂的菜市场瞬间在贺光徊的耳朵里变得寂静,他不可置信地抬起眼来看向猪肉铺老板,很难想象半年前那个笑声特别爽朗,切肉特别有准头的年轻女人竟然就这么去世了。
提到自己的爱人,猪肉铺老板眼里含了满满一眶热泪,他往后抽了一下把眼泪憋了回去。
“个憨婆娘,”他笑着骂:“我说喊她把娃儿打了,然后做手术。她不愿意,说撒子都不干,抓到起我手说屋头没钱,不折腾了。喊我以后领着娃儿好生过日子,等她走了也要好生过日子。”
贺光徊心沉沉的,口罩下面的嘴巴抿了好几下,最后吐出节哀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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