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为落拓,同平日一丝不苟的君侯模样相去甚远,只是表情不好,不知在烦心什么。
赵侯自小便要经受磨炼,成年之后处理的事情也一件比之一件棘手。
熙宁忍不住开始胡想,“究竟何种难题能叫他忧愁至此,他与自己可不同,赵侯机智果敢,聪颖绝伦,大息王朝谁人不知,那可是连天子提起都要称赞之人。”
而后又觉不好,自己这是做什么,无端端的想他,很没有必要。
熙宁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却又想着赵侯袭爵那一年,自己在做什么呢?
那年冬日似乎格外的冷,可东华伯爹爹又一次忘记分来炭火,她和婢子冻起了满手的疮。傩祭时一家齐聚,节日过后便是家宴,她羞耻得不愿伸手与众人同乐,那一日便水米未进,还被家姑们嫌弃不愿与她同车,那可真是她一生之中最为局促的时光。
若不是东华伯府里尚有兄长照顾,不知那窘迫的境遇还要持续多久……
熙宁自回忆之中渐渐放松下来,一柱香的时间后,呼吸减缓,熟睡了过去。
赵侯阅读时总是极为投入,少有会被旁人分了神去的时候。手中这卷写得又凌乱,他耐着性子读了一刻,还是十分不适应外族人的书写习惯。
西旗人写相马之术很是天马行空,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叫赵侯颇为头疼。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分心去瞧了瞧一旁酣睡的熙宁。
这小小的人儿也有什么发愁的事情不成,睡梦里嘴角抿成紧紧的一条线,不留神两颊便抻出浅浅的窝,一副不悦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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