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十年前的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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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白被一阵急促尖锐的铃声惊醒。那是最老式的摇把电话机才能发出的刺耳声响，在空旷的店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催命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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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激灵坐起身，窗外天光微亮，才清晨六点多。谁会在这个时间打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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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快步走到柜台旁，接起了那部老旧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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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博古斋，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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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个刻意压低、却掩不住慌乱的男声，是赵明远：“墨…墨白？怎么是你？师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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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陈墨白的心猛地一沉，“师父在医院，昨晚中风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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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中风？！”赵明远的声音骤然拔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随即又强行压低，语速快得几乎听不清，“严不严重？什么时候的事？完了…这下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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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您慢慢说，什么完了？您那边出什么事了？”陈墨白握紧了听筒，手指因用力而发白。怀中的玉璜似乎感应到他的情绪，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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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赵明远粗重急促的喘息声，夹杂着牙齿打颤的细微声响，仿佛他正身处冰窖。“我…我…墨白，你听我说，我现在没法跟你解释太多。你师父…他床头柜底下，有个暗格，用螺丝刀撬开，里面有个铁盒子，快！快去拿来！里面有…有能救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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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谁命？师叔，您到底怎么了？您欠的那三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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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三百万！是五百万！！”赵明远的声音猛地带上了哭腔，充满了绝望的癫狂，“利滚利…他们今早来店里了…说不还钱就要我的命！还要去找师兄…去找你！说我们是一伙的！那盒子！那盒子里有师兄早年收的一张借据，是…是秦远山他爹秦老狗当年亲手写的！抵债用的！快拿去给秦远山看！他认得他老子的笔迹！说不定…说不定能抵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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