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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床榻边滚落下来,滑在地上,他分不清脸上的究竟是泪,还是那心口溅出的血,他分不清那地上的,究竟是他爹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呢?
就连他占卜的蓍草上,也有好多好多的血。
“保护……阿尧……守好……楚国……”
这句话不断在他脑海里回响着,像是某种紧密的、令人绝望的诅咒。
一次、两次、三次……
他一遍遍地卜算着,他已分不清到底是他的头在痛,还是他的眼睛在痛,又或者是他的心口在痛。
他不知道自己卜了多久,最后,他得到一个谶语———
【羌国明珠,萧国长乐,亡楚之祸。】
他低低地笑起来。
天命是无法更改的,天命是一定会灵验。
那么,只要杀掉那两个人,就能避免天命的发生。
他不会给天命,再灵验第二次的机会了。
他抓着那沾了血的蓍草,才发现垂在自己脸颊边的发丝已经变得雪色。
竟是……一霎白头。
镜头渐渐暗下去,等再次亮起时,便是满地的血迹,那血在刑场里肆意流淌,将目光所能及的一切都染成血色,已经卷刃的刀被扔在一边,摞了一小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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