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无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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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廉这个浔阳县丞的宅邸里静悄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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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已经把陆承的话都告诉了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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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从赵廉手中接过空了的茶碗，一边倒茶一边道，“相公觉得，我们这位新县尊，能扫掉崔家在浔阳县的势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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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赵廉摇了摇头，但又补充道，“不过，我相信一个只用两年时间，就在观察使幕府做到掌书记的寒门进士，绝对不是鲁莽之辈，他肯定有所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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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将斟满的茶碗递给赵廉，同时问道：“那相公觉得，若是错过了这位新县尊，以后还有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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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廉接过茶碗，没有喝茶，也没有说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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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见到他的反应却笑了，忽然提高了声音道：“相公既然已经有了决定，还在犹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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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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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廉手里的茶碗落地，碎片与茶水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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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怔地看着与自己相濡以沫十几年的发妻，缓缓闭上了眼睛，轻叹道：“夫人，你不怕吗？那可是清河崔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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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怕吗？”刘氏走上前依偎进赵廉的怀中，低着头道，“相公是在怕自己死，还是在怕连累我和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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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廉身躯微颤，轻轻搂住刘氏，昂首望天，喃喃道：“知我者，夫人也。可若开罪了清河崔氏，连累你和匡儿，我于心何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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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为相公，我不畏死，匡儿想必也不畏死！”刘氏猛地抬头，捧住赵廉的脸颊，凝视着他的眼睛，正色道，“相公，做你想做的，实现你想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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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廉注视着怀里的刘氏，静静看着她那双明眸里的坚定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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