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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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麟穿着皂色鹤氅，也很精美，但姿态更随意，架腿而坐，一手端茶，一手按瓷盖，半垂着面孔，像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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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像乍一看悲天悯人，仔细探究，其实低眉垂目，收神入体，流露出的是冷酷和威严，两目皆空，万物皆空，漠然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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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麟显然比太子更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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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有一个弱点——因毒而体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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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童在常皇后、太子之间选择了太子，而后明白“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再经过无数次权衡、犹豫，最终选择了李玄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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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放下筷子：“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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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童对着太子把脸笑烂：“本是件小事，下官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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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匣子交给内侍：“这是燕鸿魁送去尚书省的恩荫奏书，尚书省左司郎中曹斌看了送到我这里，问我是退回还是搁置，还是送去陛下面前，里面恩荫的不是他孙子燕屹，而是奸生女燕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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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没看内侍展开的《陈乞状》，反而盯着李玄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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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麟放下茶盏，上半身向前倾，手肘架在桌子边缘，十指交叉着抵上下巴：“我记得我们在尚书省的人是杨敏，不是曹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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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童开始说来龙去脉，一句话不敢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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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角香漏燃到亥时，屋中残羹剩菜撤下，内侍卷起竹帘，夜风徐徐吹入，拂动衣带，李玄麟发髻纹丝不动，如同他的谋算一样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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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童说完，太子搁下茶，笑道：“原来你吃的是曹斌的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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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一指李玄麟：“永嘉郡王最可气，东宫的呛蟹不吃，蜜蟹不吃，蟹毕罗也不吃，在这地方倒吃了几口不值钱的黄金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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