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暗的屋子,中间堂屋布置的甚是规整,墙上悬了一幅董玄宰的林塘晚归图,左右两边摘了东坡居士的两句话: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为联,虽颇赋禅意,却不与子谦的年龄境遇相合。
中间一张紫檀架几案,案前紫檀方桌,设有紫檀官帽椅,虽是常见格局,但至于其间,却令人觉得毫无俗意,东边一张松竹梅兰四君子的屏风,遮住了里面低垂的幔帐,想来该是何子谦的寝室了,西边以一个楠木落地罩相隔,两侧笼着碧色轻纱,可见里面直通到顶的满满两架子书。
窗下一张紫檀雕云蝠卷足大书案,案上置了一只根刻笔海,上面插了满满一海粗细不一的大小画笔,以及依次陈列着水丞,墨床、玉砚,笔山、镇纸等物。看得出来主人是个善于作画的风雅之士。
刘氏在上首落座,两个小丫头挪过来两个花梨绣墩搁在下首。
一时,小丫头端了三个青色如玉的茶盏进来,子谦接了一盏亲捧与刘氏,紫荆接过一盏来奉与谢桥,谢桥浅浅抿了两口,却就着外面透进来的日光,细细打量手中的器皿,只见犹如雨过天青后的明丽色彩,釉屋莹厚,有如堆脂,视如碧玉,扣声如馨,却真真是难得的好物件,细细把玩了半响,心里琢磨着倒有些像她屋子里那个粉青花草纹的鹅颈瓶,瞧着是一路的。
那个瓶子,宝树说是如今难得一见的汝窑上品了,这个颜色却比自己那个,还要清透明亮一些,难道是书里面说的那个有“雨过天晴云破处”之称誉的汝窑贵器。
谢桥仔细端详了片刻,心里确定了七八分,抬起头来道:
“如此贵重的东西,表哥该珍藏于匣中才是,用来装茶吃,却未免暴殄天物了”
何子谦摇头笑道:
“桥妹妹这话却差了,这东西再好,也不过是个器皿罢了,若白搁着,却有什么意思”
谢桥细细一想,忽觉何子谦此话真是非常有道理,本来这些东西做出来,就是为人服务的,却往往因为金贵难得,反而令人成了它的奴隶,却是得不偿失违背本意了的。
想到此,仿似顿悟了一般,站起来郑重一福道:
“子谦哥哥高见,谢桥今日受教了”
何子谦却不说什么,只瞧着她笑。
他们这一来一去,打的什么官司,刘氏是有听没有懂,根本就不知道两个人这说的是什么,一个茶碗罢了,虽说稀罕些,却哪里值得说出这么多道道来。
有时候刘氏不禁打心里埋怨自己的父亲,他自己是个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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