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从本能中感受到一股模糊的焦躁。
太阳已落入朦胧阴暗的地平线,白鹤山中天色也暗下来了,看着似乎是要下雪。司吉月看着裴倨,并不知道他的意志是否动摇,司吉月忽然用绷紧的声音喊了一声裴倨的名字。
镜子里面的裴倨让她感到陌生,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祂仍在轻柔地呢喃着,蛊惑着裴倨接受祂:“来吧,汝会比所有的人都强大,掌控这个世界的整体,汝会统治一切,像万年前一样,吾等必将重登王位。”
过了很久,裴倨才有了动静。他在将暗又明的黄昏中,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司吉月,接着就不再迟疑,上前一步,走入镜中。
司吉月茫然地伸出手,像是要去拉住什么并不存在的东西,她彷佛觉得,风和周围擂鼓的轰隆声都止息了,脚下的岩石变成泥泞沼泽,疲惫衰弱、寒冷不堪,这样的感觉在她心上攀爬,成了她这辈子最忘不掉的一件事。
司吉月目不转睛地凝视光芒渐暗的镜面。大祭司急切地用自己干枯的手搂住镜子,口中疯了一样喃喃自语。
没人分得清究竟是他是因为疯了才这样迷恋望心镜,还是望心镜迷惑了他从前睿智的心智,把他变成了一个疯子。
好一会儿,司吉月听见自己气喘嘘嘘,还感觉刺骨寒风夹带着细雪打在她脸上。
白鹤山终于下雪了。
众人生乱,但是已经来不及再去计较颁奖台上这场闹剧,也没人有心思追究裴倨的去往。
没人看见霍玉宸是什么时候一个人登上了那座高台,等到众人回过神来时,他就已经站在那里了,一张色如春花的脸依旧夺魂噬魄,但是两指在胸前一竖,那头黑压压的长发忽然在飞雪中一瞬间变成银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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