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试卷。
这么多年不敢宣之于口的疑惑,终于在此刻找到了宣泄口,不管不顾地吐露出来。
秋霜静静地听着,看着秋眠在自己眼前崩溃,忽然也漫上重重的无力感。
这么多年,她才终于发觉自己好像错了。
可她该怎么解释呢?
是要从当年京大惊鸿初见,那人温柔带笑的一声“学妹”开始讲,还是从她去医院准备打胎,看见医学影像上还不成人形的她,忽然莫名地动了要留下她的恻隐之心开始说呢?
那天怎么就那么凑巧,她在医院排着队等叫号,看见显示屏上的日期,才发现当天是白露,是她19岁生日。
医院来来往往的人群声音明明那么嘈杂,走廊尽头开着的窗户钻进来一缕微凉的风,她却不知怎么就听见有人叫了她一声“妈妈”。
那天本来是要去结束一条还未降临的生命,可当她在漫长等待后看见阴.道超声探测出的影像,那甚至只是个小小的孕囊,却令她耳边又回响起那一声虚无的“妈妈”。
那好像是道带着哭腔的细微女声,虚无缥缈地在她耳边晃了一瞬,她便想起19年前的同一天,母亲历尽艰辛让她出生。
而恰在那时,母亲的电话从南塔打来,祝她生日快乐,言语之间尽是关心。
似乎有什么冥冥之中注定了,她无法在她真正拥有生命的纪念日这天,去做出扼杀一条生命这样残忍的事情。
甚至,在往后的每一次,她决心要终止妊娠时,都似乎总能听见那一声微弱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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