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自己根本没有下旨立太子,可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立储是事关国本的大事,不可能绕过内阁和宗令。
这就意味着,现在这大景朝堂已经在顾非池的手里拿捏着了,自己这个皇帝的生死,怕也是在顾非池的眼皮底下。
皇帝瞬间怕了,他怕顾非池会杀父弑君。
顾非池是被顾家养大的孩子,心都是向着顾延之的,又岂会有对他这个皇帝有什么君臣父子之心!
一个储君满足不了野心勃勃的顾非池,这竖子怕是巴不得自己早些死了才好。
皇帝死死地咬住后槽牙,强自忍耐下来。
他得再等等。
等到宁王来勤王救驾。
他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那种憋屈感令他喉头泛起一股咸腥味,一股灼灼的心火在心口乱窜,愈烧愈旺。
“咳咳咳……”
皇帝忍不住又倾身咳了起来,咳得身子乱颤,仿佛随时要背过气去。
“父皇!”唐越泽赶紧为皇帝抚背顺气,嘴里安抚着,“您别动怒……千万要保重龙体了。”
“朕……”皇帝用帕子捂着嘴,持续地咳嗽着,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殿下。”萧鸾飞上前了两步,走到了榻前,温声道,“您去给皇上拿杯蜜水吧。”
“温蜜水可以润肺止咳。”
唐越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起了身,问不远处的梁铮道:“有蜜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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