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裴望初额头抚过,沿着他挺直的鼻梁,落在轮廓分明的唇上,缓缓抬起他的下颌。
她出言装饰自己的动机,“这张脸,本宫尚未厌烦,毁了实在是可惜,你既然答应过本宫,还是要想办法践诺。”
裴望初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手,叹息着低笑道:“这是我欠殿下的。”
“你会失约吗?”谢及音道,“若是尽力而为,不惜一切代价,你一定有办法活下去,是不是?”
裴望初抬眼看着她,“殿下说的代价指的是什么?”
“昨日读庄子,读到一句极聪明的话,”谢及音突然言及无关之事,有意作无意道,“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裴望初怎么可能听不懂她隐晦的暗示,她想教他活下去,逃出公主府,逃出洛阳城,游往无拘束的江河湖海中。
相忘于江湖当然是极聪明的做法,可若只有一鱼入海,一鱼仍困于涸辙,又谈何“相”字?
失去濡沫的鱼将枯死辙中,她头头是道地为他人计时,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处境?
谢及音试探他的态度:“七郎觉得这句话可有道理?”
“殿下说的话,自然句句都有道理。”裴望初握着她的手抵至唇边,缓缓含住,似吻似咬,缠绵流连。酥意自指腹传至手腕,后脊升起一阵细密的痒,谢及音欲抽回手,却将裴望初一同带俯过来。
他单手撑住谢及音身后的茶榻阑干,另一只手捧起谢及音的脸,倾身吻她,因怜惜她娇嫩乍经风雨,红唇盈盈欲破,未敢纵情恣睢,只轻入浅探,然后沿着她的眉眼,寸寸吻至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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