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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及音面露为难,“这……折磨人的法子倒有许多,但想必父皇既不想落下恶名,也不想让姓裴的博取天下人怜悯,容女儿回去慢慢想,定会想个好主意出来,不让父皇失望。”
她这话倒是说在了太成帝的心坎上。
士人很有些吃软不吃硬的臭毛病,倘一刀砍了裴望初,或者将他折磨至死,纵有震慑之效,亦有可能激起更大的愤怒。
张朝恩见状,趁机对太成帝道:“秋分后裴家死了那么多人,论震慑人心,倒不差裴七郎这一个。或许嘉宁殿下的话是对的,对于恃门望而不臣者,诛心,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太成帝心中仍怀疑谢及音是要保下裴望初,可权衡之后,又确实没有更合适的做法。于是太成帝心中有了决定,打算暂且饶裴望初一命,看他的好女儿之后如何为他分忧解难。
“你回府后,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朕等着看你的行动,”太成帝警告谢及音道,“朕不想再听见什么举案齐眉、密如眷侣这种话了。”
谢及音恭顺领命:“儿臣遵旨。”
太成帝挥挥手让她退下,谢及音恍惚着走出宣室殿,被寒风一吹,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识玉见她形容狼狈,忙为她裹上披风,小心问她发生了什么。
谢及音摆摆手,已经累得一句话都想说,扶着识玉的手缓缓迈下丹墀,回头望了一眼宣室殿,才发觉马上要入冬了。
她回府后闭门不出,不吃不喝,也不点灯,无声无息得蜷在内室里,拿软毯将自己整个罩住,只有几缕发丝露在外面,散落在白色的软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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