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猎人与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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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密室的空气，因为传讯水晶的熄灭而变得粘稠、凝滞。管事老头独自站在黑暗中，粗重的喘息声是这里唯一的声音，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那块曾代表着权力和指令的水晶，此刻静静地躺在天鹅绒垫子上，冰冷得像一块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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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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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久违的、几乎被他遗忘的感觉，从他僵硬的脊椎骨一路爬上后颈，让他的独眼感到一阵阵刺痛。他不是没见过风浪，在老城主身边当了三十年管家，他见过最肮脏的政治倾轧，也处理过最血腥的家族内斗。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那张蛛网最中心的蜘蛛，冷静，耐心，用最不起眼的丝线操控着所有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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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蛛网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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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只他看不见的手，从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粗暴地撕开了一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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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不见了。那个他用来安抚那位夫人、也用来安抚自己最后一点残存道义的女孩，那个他以为自己牢牢掌控在掌心里的、最卑微的尘埃，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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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雷斯死了。那枚他准备用来当诱饵的、最愚蠢的棋子，被以一种极其专业的手法，提前从棋盘上清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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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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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脱离了他写好的剧本。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杀手，没有按照他的引导，去垂涎那个扮演着裘德的华丽诱饵，反而像个在自家后院散步的农夫，随手拔掉了他精心种下的两棵杂草。这种感觉，不是挑衅，更像是一种……蔑视。一种对他的整个计划，从根源上的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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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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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夫人冰冷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响。新城主失手打死裘德，这桩足以动摇城主府根基的丑闻，是他投靠新主人的投名状，也是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献上这个“替罪羊”的计划，本以为是天衣无缝的妙计。可现在，计策的核心，那个被当成终极目标的杀手，却成了一个彻头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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