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枚银币的重量

城南，一处比“裘德酒馆”后巷更混乱、更没有秩序的地下酒馆里。这里空气污浊，混合着汗臭、呕吐物和最劣质的麦酒发酵的酸气。打着赤膊的劳工、眼神凶狠的佣兵和身份不明的流浪汉挤在一起，为了几个铜板的赌局而吼得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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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找了个角落坐下，要了一杯最便宜的酒，然后加入了其中一桌最热闹的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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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扮演的是一个手气时好时坏、性格有些懦弱的码头工人。他输的时候垂头丧气，赢的时候喜形于色，但又不敢太过张扬，生怕惹来身边那些更强壮的赌徒的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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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绝佳的伪装。没有人会注意一个输多赢少的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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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耳朵，却在捕捉着牌桌上的每一句闲聊、每一句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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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银十字’的巴顿前天栽了，在黑森林里接了个护送任务，连人带货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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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森林？那地方现在连矮人都不去了。听说盘踞着一伙专门抢贵族的强盗，下手黑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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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哼，我看城主府的税官比强盗还黑！上个月又加了一成‘治安税’，可我他妈怎么没看到治安好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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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点！你想被吊死在钟楼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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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城主府……”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佣兵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记不记得，老城主还在的时候，城里是不是有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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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传说？老城主养了一窝私生子的传说吗？”旁边的人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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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个！”醉佣兵摆了摆手，“是关于他一个女儿的。据说生得跟天仙似的，但天生带灾，克死了她母亲。老城主就把她藏起来养着，宝贝得不行。后来老城主一死，新城主的老娘，那个老巫婆，立刻就要弄死那个灾星。结果，人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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