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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窟里静得出奇,翻纸的声音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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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这行的都知道,哪怕是重一点的呼吸,都可能让崖壁上的细沙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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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对壁画进行病害修复的时候,壁画修复师会不由自主地屏气,尽可能减少呼吸的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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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薇现在的工作是临摹,自然坐得离壁画远一点,但还是下意识地轻吐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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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工具定了定神,开始临摹:先小心翼翼勾出线稿,再对着残缺的莲花纹,一点点精修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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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触轻得像怕弄疼无酸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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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太阳透过石窟缝隙照进来,窟内温度渐渐升高,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蒸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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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薇的额头上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从太阳穴顺着脸颊往下淌,后背的衬衫也湿透大片,紧紧贴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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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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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的白天短,能工作的光线只有这几个小时,得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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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深刻照进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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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石窟里的光线开始变暗,变成暖融融的橘色,周明远悄悄走过来,敲了敲她的肩,用口型示意“收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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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薇停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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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地想揉一揉肩头,才发现胳膊已经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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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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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着手没一点支撑临摹快四五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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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颈硬得像被人点了穴,一动就牵扯着后背的肌肉一起痛,也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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