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连连,一身冷汗地惊醒,医生只好每晚给她注射镇定剂。朋友、同事陆陆续续地来看她,说种种苍白无力的安慰话。静雅也专程来过,他们瞒不住家里人,因为安若出席不了公公的头七,总要让家人知道理由。静雅安慰她,自己却一直掉泪,婆婆也打电话来,让她安心休养,话未说完也呜咽。反而她自己,自那天之后,眼睛便一直发干,再也没有泪。她觉得累,为什么每一个人都看起来似乎比她更伤心。她感激程少臣,他替她瞒住很多的事情。贺秋雁常常来陪她,一不发,只坐在她身边,有时候给她带来许多的杂志,有时候也带来益智玩具,但她都没动,只任时间如天上浮云一般缓缓地流动,消散,真的难得有这样挥霍生命的机会,不如好好体验。看护人员非常的体贴尽责,大约程少臣付了极好的价钱。她几乎没再见到程少臣,或者他来了她也不知道,她一直迷迷糊糊,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有时候觉得他好像坐在那边,但是一句话也不说。看护会偶尔跟她汇报,比如:“今天程先生让我陪您到天台去走一走,老在屋里空气不好……”“他来过吗?”“程先生每天都会来,您一般都在睡。”那日她又从迷离状态下醒来,见到屋角放着一篮浅紫色的风信子,现在本不是它的花季,但开得那样好。她不爱花,受不了浓郁的香气,看护总是把花拿到离她极远的地方,等她醒来时便按交代送到护士室去。“程太太,要我送出去吗?”“不用,我很喜欢。刚才谁来过?怎么不叫醒我?”“一位姓秦的小姐,见您睡着,不让我打扰您。”“刚离开?”“对,走了没五分钟呢。再早些时候,程先生也来过,坐了半小时后才走。”看护去楼下替她买东西,沈安若突然很想出去走走。她自己起床,披了外套,小心地扶着墙,一步步挪出去。其实身体早就没事了,连痛觉都没有,只是躺了太久,已经忘记怎么走路。她决定到天台去看看,她的病房就在顶楼,再上一层楼就到天台。住了好几天才知道,原来是特护病房。以前对程家的背景没有太在意过,因为程少臣从不会表现得张扬,那日公公的葬礼上,见到了不少大人物,方深切体会到,本来也不该是一路人。医院在最繁华的市中心,二十几层,在天台上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风景,也总有绝望的病人或者亲属企图或者真正地从那里跳下去。天台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因为今天风特别的冷,阳光微弱,在这样的冬天,少有人这么傻。但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天台上有很多的长木椅,她一上来便看见,程少臣正坐在那边,拿着火机在点烟。风很大,他总是点不着。后来有人走到他身边,即使穿一身深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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