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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辣坐在碎砖上,让我不免对他的尊臀担心,可他的头又靠在断墙上,躺靠得那叫一个惬意,至少在这浩劫过一样的残垣里是最舒服地姿势。他说话的时候仍是手舞足蹈加不辣式的笑骂,看那份眉飞色舞你不会觉得他是在说自己。
有时候阿译这个白痴就拿手指去蹭不辣的眼睛下边。但人那块干净得很。脸上的肌肉倒是快笑酸了。
雨下着,把山道流成了河道。河道上躺着蠕动地人体那些伤兵尽量把自己从那些挟沙的泥水中挪开,没担架的自己爬,有担架的从担架上把自己挪下来,但更多的是听天由命,因为他们没有再挪动自己的力气。
不辣躺在树下,他是懒得再挪地那种,他瞧着头上滴水地树叶,不去瞧自己的腿至少他想瞧也瞧不着自己的伤腿了,已经没了。
腿没了,自然是被锯了,这没有悬念。战还在打,我们回到了东岸,不辣倒被送到了南天门西麓的伤兵堆积场。他叫它堆积场,因为损坏的汽车和受伤的骡马都会比他们得到更好的照料。
雨停了,泥和沙干涸在每个人身上,死活难辩,倒是不见血了,因为早被水冲洗干净了。
几个褴褛得像是石居时代的人从林子里出来,翻寻着那些躯体。他们拿着简陋的器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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