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子。”
我平静地还击,“妈拉你个巴子。”
“我知道,你明天还会来,来了还是这套死鬼都不信的话。我也跟你说,病人跟医生捣鬼,你只好烂死在收容站。你不说真话。”他说的是实情。我尽量收拢我的戾气,“想跟小日本再打一仗。”我诚实而壮烈地说,一点儿也不像收容站里那个会用所有花招来保全自己的孟烦了。
郝兽医宣判道:“烂死。”
我毫不气馁地坚持,老头子胜在猴精,但老头子会输在心软。“想治好我这条腿,再去跟该死的小日本干一仗。”觉察到份量不够的我更加壮烈地说。郝兽医心照不宣地看着我,后半句他会当我在山顶大风中放的一个响屁。
老头儿在苦笑,“孩子嗳,别搞这个了。我都知道你那破肝长成啥样。”这是他表示不相信的口头禅,似乎被他怀疑的人肝都会长得和别人不一样。
“我的破肝长得跟你们普天下所有破人一个样。”
郝兽医摇着头,“有那一肚皮冤气怨气,谁斗嘴斗得过你?你爱听不听,我真想放你去跟日本人打一仗。你真该去跟日本人再打一仗,你那腿也真需要大治疗。可你那腿根本打不了仗,你心里也怕了打仗,你只想你的腿,你不想打仗。”
我拄锹了,话都挑这步了,不用再装了。
“美国人掏钱掏枪,不光是枪还有飞机大炮,还有医院,还有药,听说断手断脚都能换的。能治你的腿。你要去,只为保你那条腿。你在讨债,只是不知道该找谁讨烦啦,昨晚你就睡啦?”
我很想说:“关你屁事!”但是那老头的眼神让有能让人缓和的东西,我犹豫了一下,说:“睡啦。”
郝兽医起来了,看着我,我以一种狺狺吐獠的架势看着他。他从我身边错过,看着潮湿空气中的山下-破烂得像补丁一样的收容站,好像根本不是在跟我说话,“真是个失了魂的家伙呢,听见这样消息,想好花招,然后就真睡得着。昨晚上营里翻啦,阿译去找迷龙打架,因为迷龙说所有要去的人都是欠火烧的劈柴,欠耳刮子的苍蝇。”
他看着我,我知道我不该惊讶,但我仍惊得“啊哈”了一声。我想象着阿译被迷龙一只手给捅倒的样子,就像捅倒婴儿。我知道这不仅仅是想象,是昨晚我大睡时发生过的事情。
郝老头对着我做出一个五官错位的表情,模仿阿译被打后的烂脸,“阿译那脸,现在这样子。不辣,整晚上都在跟人借钱。干啥?他连衣服带枪都给典当啦,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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