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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统那句轻飘飘的话,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了李宗海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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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海的身体猛地一颤,握着缰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已经不成人形的蒙古将领,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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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将军说笑了……末将,末将怎会认识什么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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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在发抖,他身后那五千名京营兵卒,更是被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和凝重的气氛吓得面无人色,握着兵器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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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统没有再说话,只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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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抬起手,身后三千饕餮卫士卒,动作整齐划一,将手中的兵刃对准了李宗海和他身后的军队。那股子刚刚才平息下去的杀气,再次升腾而起,冰冷而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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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海和他手下的兵卒,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群饿狼给盯上了,连挪动一下身体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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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峡谷的入口处,传来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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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大盛,无数火把将整个峡谷照得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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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一身玄甲,手按刀柄,面沉似水,缓步走来。他身后,是修国兴和黑压压一片的辽东守军,弓上弦,刀出鞘,将整个峡谷的出口堵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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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宗海看到朱棣那张冰冷的脸时,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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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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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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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伪装,所有的侥幸,在这一刻,都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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