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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帅帐之内,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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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达没有坐,他背着手,在那一堆堆码放整齐的罪证和账簿前,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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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统一身甲胄未卸,站在帐中,像一尊等待审判的黑铁门神。他心里已经把系统骂了一万遍,这叫什么事?活儿干完了,饭也吃饱了,结果最大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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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仓放粮,私分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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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条,随便哪一条,都是足够抄家灭族的死罪。他一个穿越者,对大明的律法条文知道得不比猪多多少,但也明白,自己这次捅的篓子,比天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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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帐内,除了他们二人,再无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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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徐达终于停下脚步。他没有看范统,而是拿起一本血迹斑斑的账簿,缓缓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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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小女春花抵,年方七岁,永不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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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念出那行字,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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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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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在。”范统心里一咯噔,硬着头皮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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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罪?”徐达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得让人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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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知罪。”范统脖子一缩,光棍地承认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死得痛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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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私开官仓,擅分贼产,煽动民变,都是大罪。”徐达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柄冰冷的锥子,扎在范统的神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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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统的冷汗,顺着额角就流了下来。他穿越过来,还没好好享受过呢,就要被片成生鱼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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