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不知今夜几人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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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母亲当个玩意儿，当个逗趣儿，随手分了一个偏远的宫室关着，从没把她当成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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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原以为生了我之后，日子就能好过些，可那人从未想起她，好不容易见到了，却觉得她出生太低，不配生下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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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遗雪笑了一声，语气里都是嘲讽，继续说：“母亲就带着我在那个宫室里……你敢信吗？殷上，我们甚至没有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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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幼年那段破碎的日子，现下竟生出一丝荒谬之感，说：“没有自由、没有吃食，我们好像是被忘在角落里的一个玩意儿，光是活下去就费尽了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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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为了养活我，每日哭求周边的宫人，帮他们干活，帮他们……只要能换来吃的，什么事她都会去，好的时候，也会有曾经的朋友偷偷来看她，为她送些东西，我们就这么靠着别人的施舍和怜悯过活，那时候我也最害怕下雪，最害怕冬天，害怕寒冷和饥饿，最难的时候，母亲曾喂我她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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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没有我，母亲应该早就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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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年……真是……”他眼神虚无，落在空中的某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段黑沉沉的童年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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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才继续说：“后来定周召各国王室子入懿安，江明悟不舍他的其他儿女，便想起了我……我母亲……她那时候瘦得只剩一点了，却在江明悟要把我带走的时候就这么冲出来，被他身边的侍卫一刀了结，像片落叶一样，轻飘飘的，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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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传来一声轻笑，江遗雪声音微哑，轻声问：“殷上，你说这世间，到底该怎么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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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上眼神复杂，泛起颓然，敛眸看着江遗雪漂亮的绀青色眼眸，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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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才泄力般地把整张脸埋在江遗雪的纤细的脖颈里，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救你，江遗雪，我会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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