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很愧疚不敢看她的眼,叶玄师说过他不能插手娘和爹的事情,因为他怕自己的出现改变太多,所以在娘还傻着的时候他没有出手。
那时候他以为那个傻子不是娘,娘和他一样是后来借尸还魂的。后来他知道了,娘从一开始就是裴家的二姑娘,只不过是中间傻了十年。
“我过去没有帮娘。”
裴元惜听到这句话险些落泪,“这怎么能怪你,那时候你怎么帮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是不是死得很早?”
商行难过点头,“我的生辰…就是你的忌日。”
原来如此。
她竟然死得那么早。
“娘,我不会让你死的。”少年的目光清澈而坚定,“你一定能长命百岁。”
泪水突如其来地奔涌而出,她形容不出那种酸胀又熨帖的感觉。仿佛孤独夜行中找到了依靠,又像是浮萍有了寄托。
“我…”
“说完了吗?”院子外面传来冷漠的声音。
商行连忙回道:“完了,完了,这就来。”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翻过墙头。
墙的那边传来他们父子的对话,一个说爹你干嘛催,我还有很多话要和娘说。另一个说来日方长,明日还要早朝。然后她又听到当儿子在磨人,说什么不想起床想多睡会儿不愿意早朝之类的,当爹的断然拒绝,少年痛苦不满的哀嚎和撒娇声渐渐远去。
她一手按在心里,那里的酸胀已散,似乎充盈着另一种陌生而隐蔽的情愫。
像他们这样的一家三口,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够荒诞,够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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