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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宝树睡得不太安生,总是做梦,总是醒。有时泪水会打湿枕巾,伸手摸到潮湿,才知道自己又哭了。
第二天早上,他没精打采起床,坐在陌生的房间里,有些茫然。
直到屋外响起门铃声,宝树听到蛮牛哥去开门,然后是熟悉的、家如那有些咋呼的声音:“蛮牛哥早,你们都起床了吗?宝树起床了吗?我带了早饭给你们,阿姐开车送我来的,她还在楼下找车位呢……”
宝树抱着被子做起事,抹了把脸,忽然觉得虽经历了太多分别,但老天也没有对他太坏。
撸了两把短发,穿好衣裳叠好被子,他推开门,与蛮牛哥和家如打招呼。
打起精神,他又是那个坚强的少年了。
……
……
宝树奶奶的葬礼,被clara一手接管了。
能干的女人分分钟将所有事情里里外外搞清楚,跟殡仪馆的人撕扯谈价,乔每一个环节、每一分支出,不仅没让对方占到一点便宜,还把殡仪馆的团队安排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