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西山坳里,只留下漫天熔金般的余暉,泼洒在连绵的稻田和低矮的房舍上,给一切都镶上了一道疲惫而温暖的金边。
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三三两两蹲著閒聊的社员们看见李县长的车,纷纷站了起来,有人挥手,有人大声喊著考得咋样。
空气里瀰漫著熟悉的泥土、牲口粪便和炊烟混合的气息。
姜晚晴就在这下车,带著沈璽越和几个嫂子婶子聊起来,沈璽越长的太好看,大家说著说这样眼睛忍不住往他身上看。
沈璽越保持著得体的微笑,其实应付不来这种场合。
姜晚晴难得看他有点为难的样子,故意多聊了一会儿。
而此刻,陆家的空气却凝滯得如同冰窖。
田小菊“砰”一声將手里沉重的粪桶墩在地上,污浊的粪水溅出几滴,落在他沾满泥点的裤腿上,散发著令人作呕的酸腐气。
她喘著粗气,额角青筋直跳,指著刚拖著沉重脚步迈进门的杨苏苏,声音里充满了怨气:“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把茅厕粪池给我掏乾净!等著它漫出来沤到旁人家,要被人找上门吗?瞪著我干什么?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要不是你蠢,把准考证都弄丟了,至於连累我家政然也考不上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