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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气平静,却透著一丝难以言喻的压抑。
乙居伐接过温热的陶碗,指尖传来的暖意与妻子话语中的寒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沉默了,碗中升腾的雾气模糊了他的视线。
梦中那战无不胜的俟斤、號令四方的可汗、乃至睥睨天下的天子形象,在现实中瞬间崩塌,只剩下帐外那为战死亲人焚烧祭品、悲泣哀嚎的喧囂,如同冰冷的钢针,刺破了他残存的最后一点幻梦。
那喧囂不是胜利的凯歌,而是为他敲响的丧钟。
“俟斤……还是出去看看吧。”
染干敦的声音带著不易察觉的颤抖,她靠近一步,忧心忡忡:
“昨日你回来之前,我和乌豆伐想去討要些祭胙,她们……她们非但不愿给,还……”
她想起那些妇人冰冷的目光和直呼的“染干敦”(汉女),心有余悸。
在这茫茫草原上,她和儿子唯一的依靠,便是眼前这个刚刚从权力巔峰跌落的男人。
乙居伐心中一沉,放下陶碗。
“乌豆伐!”他唤来儿子,声音里带著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虚弱:
“去叫上侍卫,隨我出去……”
然而,当乌豆伐依言上前,轻轻掀开厚重帐帘的一角,一束刺眼的阳光猛地射入昏暗的帐內,也仿佛照进了乙居伐此刻纷乱如麻的心绪。
乙居伐下意识地眯起眼,脚步却迟疑了——
出去?出去面对那些失去儿子、丈夫、兄弟的愤怒泼妇?面对那些质疑、怨恨、甚至仇视的目光?他该说什么?他又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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