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阊门采买

下无床，只好把长凳一块并拢并拢，再将被子铺在上面，勉强搭个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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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拼接床”又硬又硌人，卫锦云一翻身，几条木凳子就会来回晃。王秋兰正用蒲扇帮姐妹俩赶蚊子，嘴里再哼几句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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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祖父祖母也这样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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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江浙一带的大多孩童这样长大，亘古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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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里约还有十五贯钱，得一早先去草市里瞧瞧，再盘算着怎么用更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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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又开始飘起雨珠子，家里头的小轩窗都未关，给这长久未住人的屋子散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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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漏水的那处，她已经事先用木盆接了，雨水不会肆意再淌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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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进木盆里，“滴答滴答”，卫锦云在脑海里盘算着钱财，又因今日实在是疲累，想着想着，也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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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平江府的第一晚，就这样慢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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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微微有点光亮，卫锦云便早早起身。妹妹与祖母还是睡着，她小心给她们掖了掖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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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乍到肯定不适应，且她们哪里睡得惯这木凳条子，夜里她总听到左右翻身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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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得先买床，否则祖母年纪大了，腰背哪禁得住这样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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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锦云新买的木盆端到院里，用了些昨日还剩的清水将脸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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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叼着牙刷子刷牙，仔细看这口井，连日的雨让井水上涨到边缘，伸手就能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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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上面一层水是清的，但因几十年未用，想来底下堆积了不少淤泥，还得请专门的人下井清除杂物，疏通井壁之间的缝隙，反复打水排尽浊水又才能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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