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南下平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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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头低矮又闷热，弥漫着一股陈年木头被河水泡烂的潮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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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锦云扶过祖母，又护着妹妹们坐好，自己则靠船壁坐下，她掀开乌篷帘子，望向外面逐渐开阔的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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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橹拨开河水，慢慢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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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新采的菱角咯，头一茬，又嫩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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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茉莉花，香香的珠兰花，买回去泡茶喝了浑身上下都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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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鞋！蒲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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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旁自然有各式各样的叫卖声，或近或远地飘进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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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芙蕖凑到卫锦云身边，将脑袋探出帘子，弯腰一伸手，扯了朵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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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般出其不意，惊得卫锦云忙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抱回，“蕖姐儿，小心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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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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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芙蕖攥着扯下的那朵莲花，小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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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么样，蕖姐儿能追上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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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芙菱坐在一旁反驳。她们俩为双生，卫芙蕖比她先一步出生，她却怎么也不愿意唤她声姐姐，成日“蕖姐儿，蕖姐儿”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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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锦云知晓小孩子的心思，想来是要离开长大的江宁府，扯朵莲花做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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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船行驶出高淳镇，周遭响起悠扬的乐声，穿透了嘈杂的人声和水声，清晰地飘进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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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锦云循声望去，只见一艘比她们这艘乌篷船大上许多，装饰也考究些的商船正从侧后方驶近。这商船上有好些房间，每一间仔细隔开，干净又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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