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学风,心事起

喉咙被温热推开一条路。她选菜的速度很快——两道青菜、一份炖马铃薯、一碗味噌汤。没有多余的油，也不刻意清淡，像她说话一样拿捏得稳。我学着她的样子夹菜，又紧张到手抖，汤碗差点磕到盘沿。她伸手稳住，像按住一个要滚出桌面的玻璃珠。

「慢慢来。」她笑，「我们不抢食物。」

我也笑了，终於觉得饿。第一口下去，咸度恰好，土豆松绵，汤面上漂着一圈细小的油光。人在陌生的地方，只要能吃下第一口饭，就好像在地图上cHa了一面小旗——我很努力地把那面旗cHa稳。

对面两张桌有学妹在窃窃谈论东乡老师，说他又被抓去罚写了、又戴着松松垮垮的领带来上工。香穗理只是听着，没有接话，直到她注意到我一直把手按在领口。

「又松了吗？」她偏偏头。

我尴尬地点头。从早上到现在，我已经悄悄整理过三次。她并不笑我，只把餐巾对折，做了个示意：「吃完我帮你处理一下扣子，你会缝的话以後就自己来。」

吃完饭，她带我走过二楼长廊。傍晚的风从敞着的窗吹进来，把布帘稍稍掀起，像有人故意替走廊让路。宿舍的公共室开着灯，桌上放着修补用的剪线器、量尺、各sE线轴。她示意我坐下，从我下午收到的针线包里cH0U出白线与小剪刀。

「先看一次。」她半蹲在我面前，指尖乾净、动作俐落。线穿过针孔，打结收尾，扣子落在掌心，像一枚小小的月亮。她把衣料翻开，针尖穿进布的那一刻带出一声很轻的「啷」——是扣子金属心撞到桌面。我看入神了，甚至忘记呼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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