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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下达当日,沈府灯火彻夜未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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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房连夜拨银,采买喜绸、花烛、龙凤喜饼;绣娘搬出尘封二十年的御赐云锦,为沈微婉赶制新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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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婶带着女眷清点库房,却在一处暗格里,翻出当年沈父被诬通敌的假账册,当即吓得面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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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微婉只一句:“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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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舔上纸页,映得少女眸底一片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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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卯正,天光微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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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中门大开,三十六抬嫁妆鱼贯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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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头的一对鎏金鸾凤箱,盛的是沈微婉亲手绘的《北疆十八暗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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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抬,却是一盒碎玉——正是那日被摔裂的定情凤佩,用金箔重新拼嵌,成了独一无二的“破镜”妆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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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者啧啧称奇:“靖安王妃,连嫁妆都带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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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阁内,阿檀为她系上最后一粒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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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嫁衣以海水江崖纹收边,裙摆却用暗线绣满飞刃,行走间寒光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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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冠不再繁复,以墨玉为骨,十二旒短而锋利,像一柄倒悬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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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微婉抬眸,镜中人朱唇雪肤,眼底却是一片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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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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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乐未起,铁蹄先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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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王府亲率三百黑鹰卫开道,马蹄包布,落地无声,却震得青石板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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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百姓自觉跪于两侧,无人喧哗,只余衣袂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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