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开来,迅速漫至喉间,冲得她眼底发酸。
想他,是真的想他。
想得一见到竟然想哭。
唇瓣轻颤,江箐珂偏头看向别处,倔强得不想让李玄尧瞧出她泛红的眼。
可她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以前父亲和夫子拿戒尺打她时,她哼都不带哼一声,更别提流眼泪疙瘩了。
可自从遇到她的夜颜,眼泪就成了不值钱的东西。
湿热顺着眼角滚落,江箐珂只好又低头遮掩。
可惜双手还被绳子捆在身后,根本无法抬手擦去痕迹。
衣料窸窣,余光里的那个人终于起身,踱步走到她的身前。
微凉的手背蹭过她的面颊,抹去了那一行痕迹。
江箐珂抬头去看他。
李玄尧则俯身蹲下,迎合她的视线高度。
可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模糊了李玄尧的那张脸。
为什么夜颜要是李玄尧呢?
如果不是,该多好。
她有嫁妆,可以养他。
她有江家军,可以护着他。
她有好马,可以带他畅游山河万里。
可惜,他却有江山社稷和使命要去守。
李玄尧打了手语,江箐珂没看清,眨了眨眼,挤出盈在眼里的泪水。
她抽了抽鼻子,哑声问:“你刚才比划什么,我没看清。”
为什么又回来了?
江箐珂沉默不语。
主要是没脸答。
李玄尧手语又问。
是因为担心我?
江箐珂点了点头:“担心天降谶语害你失势,便想着回来看到你顺利登基后再走。”
双色的目光如有实质,落在江箐珂的脸上,一寸寸地熨帖着每寸肌肤。
李玄尧唇角一勾,适才的森冷锋锐早已荡然无存。
在江箐珂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卸下一身防备,满眼温柔的夜颜。
既然担心我,为何还要走?
李玄尧红着眼看她。
就一定得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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