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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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时，看见张松青蹲在篝火旁磨杀猪刀。他左手按着刀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右手握着磨石，动作慢而稳，磨石在刀刃上滑动，发出“沙沙”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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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映在他脸上，把他的侧脸轮廓照得分明，连额角的碎发都染上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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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在火光下泛着冷光，连之前和狼搏斗时留下的小缺口，都被磨得光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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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音犹豫了片刻，走过去踢了踢他的鞋尖——那是双布鞋，边缘已经磨破了，露出点灰色的袜边，袜口处还沾着点泥。“陪我去那边山丘上，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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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丘上的风比溪边凉，吹得沈音鬓边的碎发乱飞，她抬手把头发别到耳后，抱着胳膊，望着远处沉下去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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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红色的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山丘下的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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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份......我不是原来的沈音。”她开口时，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走，“我来自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皇帝，没有饥荒，我们坐着比马车快十倍的铁盒子赶路，晚上还能点亮不用火的灯，甚至能隔着千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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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很久很久，对方都没有动静，沈音也渐渐的停了，目光直直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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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青握着刀柄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连手背的青筋都跳了跳。他盯着沈音的侧脸，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小影子，又看她说话时微微抿着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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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从前那个穿着大红喜服、站在张松白身边时，眼神温顺、说话细声细气的沈音，一模一样，又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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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他才憋出一句，声音有些发哑：“那……原来的沈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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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沈音摇摇头，心里忽然发涩，像吞了口带霜的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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