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因纽特人是我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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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枝丫把昏沉沉的天撕得七零八碎，风打着旋儿刮过树梢，让人有点眼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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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了半晌，他停在一棵极其粗壮的老黑松前。这树像把撑开的巨伞，四周都是些矮灌木，视野绝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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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儿！”他把山羊拴在树下，绳子另一头系牢实了，自己抱着钢叉爬上一根结实的高枝，又把褡裢牢牢捆死树杈子上。心里冷笑：“畜生，今儿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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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带着白日残留的热气吹过。西门庆打开水袋喝了口，又掏出几块灰扑扑的盐巴疙瘩，捏碎了撒到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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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低头，“沙沙”舔起盐粒，越舔越躁动，鼻息越来越重。西门庆不紧不慢，隔一会儿就扔下去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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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嗓子很快干得冒烟，扯着脖子“咩——咩——”叫起来，那腔调又尖又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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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声像块石头扔进死寂的水潭，在冈子上荡出去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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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饿极了的猛兽，这声音就是开饭的摇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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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升起来了，却蒙着层血糊糊的毛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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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爬。冈子上死寂一片，只有风声，夜枭几声瘆人的叫唤，和山羊变调干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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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手心里的汗就没干过。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在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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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他咬紧牙关，手不自觉摸向胸口的铜锁，“囡囡，爹非得宰了它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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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熬了不知多久，林子里连风都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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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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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极其轻微的风声掠过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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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下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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