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母亲的顺福堂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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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幼年丧父，由寡母一手带大，到京城做官后便将母亲接了过来，晨昏定省，哪怕如今身居高位也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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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顺福堂，程宪章问母亲安，在她身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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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有一副姣好的容貌，哪怕年过四十仍然能看出五官的秀丽，只是面容比其他京城贵夫人苍老，且右脸颊上有一片奇怪的伤疤，一点一点，像是出家人的戒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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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疤痕京城无人不晓，因这疤是她自己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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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宪章五岁时父亲便病故，周氏那时是方圆百里难得一见的美人，娘家哥哥要她再嫁，她不肯，哥哥逼迫，她就顺势拿起亡夫牌位前点着的一把香，杵在自己脸上，将自己毁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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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没人再逼她改嫁了，家中又清苦，她便替人洗衣、熬夜做针线，再由族中亲眷资助，供程宪章读书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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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宪章到底也争气，一试即中，名列前矛，成为那一年的探花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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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一路顺遂，有今上提拔，短短七年，就做了御史中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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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这一生的决绝和辛苦，在程宪章身上有了个圆满的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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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端正坐在明间堂下，待程宪章坐下，便和他道：“下月苏家二房的满月酒，礼我已备好，到时你可有空与我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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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抽得出时间，全由母亲安排就好。”程宪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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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本就没抱希望，只好说道：“那到时候再看吧，待满月酒之后，咱们便去苏家正式提亲，中秋后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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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宪章抬起头来，眼神中有些许情绪流动，却一言未发，最后沉默许久，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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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看他神色，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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