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身在公门 崭露头角 第七章壮班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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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人群中却有人低声嘟囔：“可…可只靠衙门那点饷银，如何养家糊口？”这话一出，四下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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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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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衙役年薪不过六两银子，尚不及城中掌柜半月之资。州县往往为了节省开支，多将衙役薪俸压至极低；纵有县令体恤，亦难改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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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微薄俸禄，岂能养活一家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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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衙役们往往各寻门路。尤以外勤快班为甚，他们办案时索要“茶钱”、“鞋袜钱”已成惯例；壮班巡街时向商贩收取“平安钱”更是心照不宣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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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百姓告状，也须先奉上“呈递钱”；若想上诉，更要打点“疏通费”。每轮值一次，这些灰色进项竟比正经俸银多出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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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或问：若不交纳，可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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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难矣。衙役手握权柄，可借故拖延文书，可暗中篡改供词，甚至罗织罪名。纵有些背景门路之人，遇此等纠缠亦往往徒呼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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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者，借追捕逃犯之机索要“辛苦钱”，借征收税粮之便克扣“损耗银”。凡经手钱粮事务者，多会暗中抽成。衙门上下，早已形成一套密不透风的生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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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灰色营生，虽上不得台面，却已成维系衙门运转的潜规则。百姓虽苦，却亦无奈，毕竟衙役们手握权柄，稍作手脚便教人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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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难怪许多人家宁可倾尽家财，也要将子弟送入衙门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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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林峰负手而立，目光如炬地扫过众人，缓缓开口：“陈师爷曾告诫我，在这衙门里要讲规矩。今日我也要告诉诸位！市井之中，同样要讲规矩。我并非要弟兄们只靠那点饷银过活，而是要让这‘孝敬银’收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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