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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师爷听罢,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转向林峰:“你有何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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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将方才的话从容复述了一遍,语气愈发恳切,只咬定是为自保,绝口不提卷宗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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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师爷听完,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年轻人,火气盛,惹些麻烦也难免。不过,能凭几句话逼退雷豹那等浑人,倒也算有点急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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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锋一转,对胡班头道:“既然已知错,责罚就免了。库房的卷宗不是尚未整理完毕?让他接着去做,既可磨磨性子,也省得在外再生事端。胡班头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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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班头面色变了变,陈师爷这话看似商量,实则已是定论。他心中恼恨,却不敢反驳,只得硬邦邦应道:“师爷说的是。林峰,还不多谢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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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师爷!谢班头!”林峰躬身行礼,心中却是暗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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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一关。可他心知肚明,陈师爷两次出手,看似回护,实则更像是将他当作一枚棋子,用以平衡衙内势力。但这正是林峰眼下所需的——时间和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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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入库房,林峰反手阖上门扉,目光掠过层层叠叠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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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他不再粗略整理,而是开始有目的地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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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黑虎帮的所有记录,关于城内各大商户,尤其是与黑虎帮有往来或曾被勒索的税赋账目,关于胡金宝经手过的所有治安案件和款项收支,甚至关于安寨县周边流民、匪患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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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林峰几乎将自己“埋”在了库房的卷宗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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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用了大半天时间,他的目光就在一堆看似废料的草稿纸中骤然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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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拈起几张被揉皱又展平的税票存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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