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长孙蛮打了个哈欠,懒洋洋躺窗下,“画家嘛,搞艺术的,不是天才就是疯子。幸好林滢是个中奇葩,除了脾性傲了点,嘴巴毒点儿……还挺正常?”
文曦赞同点头:“你说得对。我听说邙上学宫里就有个画师,说什么少年天才,别人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握笔画画了。结果后来战乱……他家逢巨变,一夜之间就疯了。不过你别说,这人还能被学宫请上山当老师,想来疯了后画技更攀高峰呀。”
文曦口中说得那人长孙蛮也听过,原是出身冀州的书香人家,画画书法都是一绝。本来年近二十到了娶妻的年纪,结果大婚当日喜事变丧事,家里寡母幼妹因阻拦强行充军,皆被冀州士兵杀了个干净。
说是疯了,其实不过是他披头散发当街痛斥刺史王岳治下暴虐无道,这种不畏强权的反抗在世人眼中自然有些疯魔。
“或许吧。可能经此家变,他心境与以往不同,做出的画儿自然也比以往更饱满些。”长孙蛮比划两下手,试图灌输“哪个大师不是有着跌宕起伏的人生”观念。
阳光有些大,逼得她微微眯起眼睛,才能费力看向光芒中静坐的文曦,“没经历事和经历了事的人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这我可说不清。我还是个小孩子,除了吃喝玩乐,每天思考最多的就是先生留下的课业。”长孙蛮扭过头,眼睫在阳光下变得浅淡破碎,“你不一样啦。你可是要跟着小葵去宣室观书的栋梁!”
说起这事儿,文曦一边开心,又一边觉得奇怪。
她叠起桌上的小帕子,不经意间说了句:“那我还得多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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