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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灵机一动,“哟”了一声,有些嘲弄的,“兰迪,你现在这样,真的很美国人……”
兰迪一怔,才会过意来,自然而然的动作,造成了误会。他抿抿唇,撤开手掌,想为“不知分寸”道歉。辛戎忽然警惕地转身,看向马房门口。
“怎么了?”
“我好像听见有人叫我。”
“是吗?”兰迪蹙眉,朝辛戎张望的方向看去,一无所获。
“没什么,”辛戎收回目光,“可能是我听错了。”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他今天来马场,当然不单纯为了看马。
他早就打听到香港人要来,亲自上阵聊一聊出售达发事宜。他不出面,佩德罗帮他操盘,可他不放心,心神不安——隐隐绰绰的第六感上线,不言而喻,这第六感救过他许多次。他不准备逃,决定直面危险。
他转身,安抚似的拍了两下兰迪肩膀,眯眼笑,“好了,看够了,该去跟你爸爸打招呼了。”
一起来的人接连上了牌桌,嘴里衔着烟,手里搓得阵阵响,谈笑风生,好不快活。祁宇站在一旁,觉得自己越来越多余。
他枯坐了一会儿,翻动手边英文报纸解闷,还是觉得没趣,目光投向室外,心里一动。
他沿着砖石路溜达,漫无目的。
香港马场没有接连起伏的宽广山丘,马厩扎根在寸土寸金的地皮,像放大版的鸟笼,狭长、阴暗,每次进去,就像置身洞窟,气短胸闷,怪不得公马们常常养得焦躁,不得已被阉,成为骟马;牧场更是简陋,哪像这里,有正儿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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