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不嫌乎你

在空旷的房间里嗡嗡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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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极轻的一声。谢云景嘴角牵起个极冷峭的弧度，“怀的又不是我的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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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往后靠进铺着整张白虎皮的宽大圈椅，“北面狄戎虎视眈眈，我可没有多余的心思照顾流放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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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更要盖房啊。”沈桃桃猛地一拍桌子，“你掰着你那金贵的指头算算，宁古塔这破地方，年年增兵几个？死的人够不够填冰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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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的手指头几乎戳到谢云景的鼻尖，“你打不灭狄戎那帮杂毛，是因为兵不壮。兵打哪来？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人！活生生的、要爹生娘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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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在你们这帮当官的眼里，我们算个屁！是烂命，是草芥，是拉去挡箭垛子的炮灰。”她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可炮灰也是人，炮灰也会生崽，这些崽儿长起来，骨头里就刻着对狄戎的血仇。比你们京城里拉来的壮丁好用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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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不信，他们爹娘为了护住这块能生能养的地，敢把狄戎的头拧下来当球踢！”她吼得惊天动地，气息在冰冷的房间里凝成翻滚的怒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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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被惊得乱跳，将谢云景沉凝如铸的身影在帐壁上拉长、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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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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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景身体微微前倾，手肘压着冰冷的舆图，那点点的墨线在他玄色护臂下似乎被赋予了滚烫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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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圈哪？”声音比刀刮铁还冷硬，却斩断了无形的枷锁，还潜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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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桃桃掏出半截烧焦的木炭条，俯身便在巨大的宁古塔舆图上飞快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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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黑线条在羊皮粗粝面上呲呲作响，像一头凶猛的小兽在啃噬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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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被勾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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