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行且行且观。
室内一时寂然,唯有庭中蝉鸣。
今日一论,她未问他所求,他亦未答她所问,可许多东西分明见晓。
长公主眼眸转了转,于夏日昼光中作沉思状,而后恍然叹服道:
“裴卿果真风致高远,若叫史官记录,必能将卿之磊落百代流传!”
可她嫌这话不足凸显裴时行的高义,又补一句:“表兄亦是如此出尘之人。”
裴时行故意不受她激,风轻云淡道:“哪里哪里,沈信士神超形越,我等俗人怎可与之列名。”
修长指节却忍不住紧了紧,手中书册也无端折了书脊皱了页。
隔日道清见一向惜书的郎君竟将书页蹂折至此,不由在心头暗暗惊讶。
可见为人夫子并非易事。
欲为长公主的夫子便更是难上加难。
数日前送了桑薛二人出京视事,裴时行身为新政魁首坐镇京师,又自户部调取了历年官册税簿,细察各道疆土、田籍及赋税一事。
待教完妻儿,裴时行继续转至书房,投身于堆山似的籍册之中。
他近来阅视整理了各道盐产与冶铁的数目,又逐一与军输对照,除去荒年蠲免,十三道数字均无异样。
可是——
裴时行蹙眉审视陇上一道的账目籍册颇久,终于发觉方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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