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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殿外传来宫人的唱声,他才自绮丽迷幻的梦境中满足抽身。
然后发现这根本不是梦。
裴时行头上玉冠倾颓,素来清冷的双眸充血,蹙眉怔怔望了身下人片刻,方才强迫自己的视线离开。
而后自满地金钗华服里拾起中衣,自这一爿泥泞中捡起理智,开始面对一切的荒诞与罪过。
譬如他此刻跪在后殿内,准备承受君王的滔天怒火。
皇帝早已屏退了众人,裴时行看着座上的帝王气得话都说不出,还是决定出声道:“臣……”
这一声却叫皇帝的面色更黑。
元承绎与皇后成婚五年,如何不知这是男子事后的沙哑暧昧。
他恨恨将手边茶水扬到了这位他平日最宠爱的臣子脸上。
清高如芝兰玉树的世家子闭了闭眼,任满盏茶水顺着他潮红的俊面滑过喉结,丝丝缕缕没入衣领。
“闭嘴!”
元承绎觉得自己被气得隐隐有升天之兆。
自他的皇后寻到他到现下这短短一炷香时间内,他产生了无数怨念与悔恨,几乎沥断肝肠。
他痛恨自己为何就一定要办这生辰宴,为何要在今天办,为何要替狸狸做媒,四年前又为何要点了这无耻狂徒做状元?!
怪到最后,他甚至忍不住对他的皇后产生了一丝怨念,为何治宫不严,教这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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