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撕碎的前程

而来，刺激着每一根神经末梢，彻底驱散了最后一丝恍惚和不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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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水珠顺着清瘦却线条明晰的脸颊滚落。夏日上午的阳光透过小小的窗户，刺得她微微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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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真的回来了。1977年7月5日。一切都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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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彩凤已经不耐烦地扯着王媒婆挤进了院子中央。那王媒婆穿着件崭新的确良衬衫，头发抹得油光水滑，正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从屋里走出来的苏念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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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是还周正，就是太瘦了点，看着不好生养……要不是张家儿子那样，也轮不到……”王媒婆撇着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院里院外的人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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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不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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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雪转过身，打断她，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喧嚣的池塘，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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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刘彩凤和王媒婆面前，目光沉静地扫过院里每一张或嘲弄、或麻木、或纯粹看戏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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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彩凤双手一拍大腿，嗓音又尖利起来：“哎哟喂！你不嫁人你想上天啊？准考证是你自己撕的！没了这念头，你还有啥指望？等着在知青点饿死吗？张家能看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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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望？”苏念雪轻轻笑了一下，那笑意浅淡，未达眼底，反而透出一种冰冷的嘲讽。她慢慢将手伸进那件宽大的、颜色褪得发白的旧外套内侧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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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动作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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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深蓝色封皮的小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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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皮上，“中国人民银行”几个白色字体，在阳光下异常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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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霎时间静了一瞬。连刘彩凤的叫嚷都卡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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