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穿透而来:“溪都——走不走咯?”
他终于听清了,那确实是“溪都”,带着浓重乡音的“溪都”。
先前那自以为是的“吸毒”,此刻显得如此荒谬可笑,像一个巨大而拙劣的幻觉。
一个卖桔子的老汉蹲在不远处,布满皱纹的脸上努力绷紧着,然而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咧开,肩膀微微耸动,发出几声极力压抑却仍漏了气的“吭哧”声。
那压抑的笑声,像细小的针,一下下扎在江昭宁紧绷的神经上。
就在这时,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忽然按在了江昭宁僵硬的肩膀上。
他猛地一惊,抬起头,正对上那领头警察去而复返的脸。
那张脸依旧阴沉,但眼神深处却似乎沉淀着一些别的东西。
“兄弟,”警察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一种与刚才截然不同的、近乎疲惫的沙哑,“这地方,水深。”
“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有时候,”他收回目光,那只搭在江昭宁肩上的手加重了一点力道,仿佛要传递某种沉重的告诫,“未必就是你以为的那样。”
他深深地看了江昭宁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如同浑浊的深潭,包含着太多难以说的东西。
然后,他松开手,不再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背影很快也融入了县城午后那令人目眩的、混杂着尘土与喧嚣的光晕里,留下一个沉甸甸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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