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
他默默地咀嚼着,味同嚼蜡,心思完全不在食物上。
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捕捉着店里唯一的声音来源——墙角那桌食客的谈话。
起初声音压得很低,断断续续,像是怕人听见。
但随着几杯啤酒下肚,嗓门渐渐放开了一些。
“……听说了没?新来的那位书记,今儿个到了。”一个沙哑的男声,带着点神秘兮兮的语气。
“嘁!早看见了,县委大院门口都有人瞅着了,挺年轻,看着也就不到三十?”另一个声音接话,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以为然。
“年轻顶个屁用!”第三个声音响起,更加粗粝,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嘲讽,“老的都镇不住这东山的场子,来个毛头小子,还不成了人家盘子里的菜?”
“想怎么夹就怎么夹,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这话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在江昭宁的心上。
他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就是!想想老马书记怎么被挤兑走的?”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兴奋,“那才叫一个憋屈!”
“听说他要查矿上的账?嘿,没两天,他小舅子在邻县包工程那点破事就被捅得满城风雨,证据确凿!上头直接就……啧啧。”
后面的话含糊在酒杯碰撞声里,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东山这地方,那是真黑!”粗粝的声音总结道,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麻木,“新书记一来,还没站稳呢,就被人狠狠打了脸吧?”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