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云升也没理这人,只是淡淡道:“本官对开不开特科,并无执着,这样吧章大人,你为工部推荐几名年轻官员来,老夫倾囊相授,绝不藏私?”
听到这话,这位章大人不说话了,半天支吾了一句。
“你乃工部,我乃礼部官员,如何能越过一部之隔,为你推荐官员?”
“看,说来说去,还是年轻官员都不愿意到工部来治河,都知道水利是个苦差事,都知俸禄拿不了多少,但靴子要磨破无数双。”
洪云升面上微微含着嘲讽。
“臣这一生磨破的鞋,可以堆满十多间大屋,也因治河,常年病痛缠身。当然臣并非为自己居功,不过是想说既然年轻官员好高骛远,洁身自好不愿做苦差事,那不如让愿意做的来做。”
最后这句,他是对着乾武帝所言,也表明了他的意见。
都说十年寒窗,一朝飞跃龙门,越过龙门的人自诩从今往后再是不凡,自然要挑肥缺、清贵的缺,而不愿去挑那些没油水又辛苦的缺。
可对于常人来说,能做官,已是祖坟冒青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但凡能有一丝做官的机会,谁不是汲汲营营?
可经义策论八股文,拦下了多少人?
真若朝廷开科取士,不考四书五经,不考八股策问,只考专科时务,大概有无数人前赴后继。
就如洪云升这般人,早年因家境因学问考不上科举,却又精通河务,谁又敢说这偌大的大梁,这四万万人口里,就没有这般困于非正途出身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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