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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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琰微微一笑，笑容在雨后的夜风中显得空寂而决然，“时事为局，众生皆苦。我……亦可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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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这话梗在喉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李琰将自己磨成一柄利刃，正要一往无前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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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交叠，她的悲苦、她的执念、她的愿景，都让李瑾这一刻的劝说言辞太过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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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也不必太过忧心，若是前半截计划顺利，说不定不用走到那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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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琰收起眉宇间的痛意阴霾，一笑之间转为爽朗飒然，“你就好好在家等着我的捷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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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风停雨霁，万物安谧祥和仿佛沉睡，天边堆积的乌云也不知不觉间消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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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的心情，却似亭檐下掉落的水滴，连绵未尽，愁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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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身随着水流轻轻摇晃，破开初夏的微微热气，逐渐转快后向北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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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琰独立船头，最后回望了一眼金陵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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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的轮廓在晨霭中渐渐模糊，最终与天际融为一体。唐国的秦淮灯影、宫阙楼台，都如同一场大梦被抛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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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邗沟。这是前朝隋帝倾举国之力开凿的运河，如今仍是沟通江淮的命脉。两岸沃野平畴，已有农人驱着耕牛在田间劳作，看似一片祥和安宁，但也许很快就会被战火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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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楚州入淮水，水势顿时开阔，风也愈发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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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已是南北交锋的前沿，气氛陡然不同。水面上时常可见庞大的运兵船队，桅杆上飘扬着玄黑“周”字军旗，甲胄森然的兵士肃立其上，刀枪的寒光刺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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